地球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原生態農莊,擁有習慣了城市生活的我們不曾領略的風景。蜿蜒河流穿過青蔥草地,河前是綠蔭掩映的老宅。房前屋后幾棵古樹。沒有行人、車輛,聽不到嘈雜、吵鬧,牛羊靜靜地吃草,鳥兒輕快地鳴叫。熱情好客的農莊主人帶我們迅速融入他們的快樂生活!
澳大利亞突奇鱒魚農場 剪羊毛釣鱒魚
突奇農場是散落在澳洲廣袤大地上的眾多傳統農場之一,羅伯特的父親拍著剪羊毛房里的木欄桿喃喃地說:“這都有160年的歷史了。”拉著我看那木頭的滄桑和機關的古拙。澳洲的農場不可能不養羊,突奇農場雖然打出的招牌是“突奇鱒魚農場”,但養羊依然是農場的主營收入之一。
每天下午是農場剪羊毛的時間,羅伯特帶我進入一間外觀像倉庫的獨立大屋。大屋的空間被欄桿和工作臺分隔著,另一側的門外是羊圈,排隊等候的羊群“咩咩”地擠成一團。我幫羅伯特把羊趕進木欄桿圍成的通道里,操刀的是羅伯特18歲的兒子,比羅伯特個子還高,標準的牛仔形象——當然是剛出道的牛仔,在西部片中通常是愣頭青的角色。我給他起了個“諢號”叫“理發師”,因為他使的剪羊毛的工具和以前理發店里常見的那種平頭推子很類似。
看“理發師”干凈利索地把兩只威猛、豐腴的大綿羊剃成白色的小丑,我要親自上陣了。學“理發師”的樣子,把空中吊著的、像秋千的坐墊一樣的東西拉到前腹的位置,把整個身體的重心壓過去,靠上面的彈簧牽引著不會趴在地上。這個裝置是為了減輕剪羊毛人員的腰部疲勞,因為操作的時候工作人員要一直彎著腰,有一個相反的外力支撐會舒服很多。由于身高和習慣的問題,這個裝置反而讓我更吃力,好言相勸手下的羊還是不配合,這種一點不留的“禿瓢”剃法估計沒有羊會配合,何況還是我這種未經培訓的實習生,使出渾身的勁想擺平它,可腰被吊著使不上力,剪刀更使得毛糙,羊難受,我也難受。“理發師”看我囫圇半天終于算是剪下幾撮羊毛,便不再讓我繼續糟蹋,接手過去。成績沒見啥,卻弄得我一手一嘴的毛。
看日頭漸落,羅伯特說要準備晚餐了,意料中的是吃鱒魚,意料外的是必須自己釣。突奇農場和別的養羊農場不同的是自己有8個冷泉池塘,其中兩個是天然的,6個是為了發展農場的鱒魚特色和規模后挖的。我有些畏難,沒剪過羊還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沒釣過魚,準確地說,沒釣到過魚,真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我對羅伯特說,如果我沒釣上魚來,晚上就吃羊肉吧?“理發師”說了一句,逼得我只好去釣魚,他說:“吃羊也得自己去抓”。夠狠。
“理發師”的弟弟剛好從外面回來,只有16歲,比他哥哥還瘦長,拿著魚竿搖搖晃晃地領我們到最大的一個池塘中的木排上,把魚竿舉過肩頭來回幾個像甩馬鞭的動作,唰唰作響,魚線也越甩越長,最后拋落到遠處的河水里。這個動作看著瀟灑,自己玩起來還是有些難度,同伴就總是在來回甩線的時候把魚鉤和線攪成一團,我還好,能把魚鉤安全地拋甩出去,但這不值得自喜,魚上不上鉤才是能否吃上晚飯的關鍵。
魚鉤從遠處漂到近處,再拋到遠處又漂到近處,如果不是身在遠離繁忙都市的靜謐農場里,我是不會為了一頓飯如此耐心的,這里的時間全屬于自己,像釣魚,誰能說得清這幾個小時是在做事情還是無事可做呢?像羅伯特的太太珍——一個在墨爾本城市里長大的女孩,從墨爾本最好的女子學校畢業,20年前跟隨丈夫來到農場,誰能說得清楚她是得到的多還是遺憾的多呢?
珍說鄉村生活能明顯感覺到四季的輪替,我想她體會到的四季除了我能體會到的服裝和溫度之外還有更多的內容和意義。
澳洲夏季的天黑得很晚,七點多才從黃昏漸漸轉入暗紅,鴨蛋黃般的太陽在遠處長草的掩映下欲走還留。晚餐后,我和羅伯特夫妻一起坐在室外的木桌旁喝咖啡,珍望著在她的生命里已經重復了20年的落日依然贊嘆著:“Beautiful、beautiful”。
忘了交代,那天下午我釣起了生平的第一條魚——在換到一個據說連小孩子都能釣上魚的池塘之后。晚餐是珍做的用錫紙包烤的鱒魚,還有一些她們自己做的羊肉臘腸和自己種植的蔬菜。
回到我們入住的房間,木板貼成的墻壁和頂棚,客廳里有完整的餐具和廚房設備,餐桌上鋪著白色帶繡邊的桌布,還擺著小瓶的鹽和胡椒,壁櫥里有多年前的漫畫書和玩具,地毯和石磚上散落著片片羊皮,踩著柔軟舒適,所有的陳設都是家庭的感覺。屋外,沒有城市的樓群和燈光,只有藍色夜幕下的璀璨群星和漆黑遼遠的大地,從沒有看到過的南十字星座分外耀眼。
躺在雪白的床單上,伴著窗外風鈴的叮當聲和遠出偶爾傳來的咩咩聲,我轟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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